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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7日
2021
 

燧有古讲——第15章:人物拼图


   作者:陈启兴 发表时间-9 :14:38  阅读( 3018 )| 评论( 0 )
 

15.jpg 

       鲁迅《创作杂谈》:……人物的模特儿也一样,没有专用过一个人,往往嘴在浙江,脸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个拼凑起来的角色。


       1.斗转星移,日月如梭!转瞬间,燧在特区生活工作了十年。燧一直坚持记录的“生活手记”已积攒了十几本,上百万字,记下了三教九流、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也记录了燧的人生轨迹,被他视为珍宝。当然,燧的“珍宝”还包括当年调来特区带过来一捆一捆的书籍;再还有,就是这张老旧却依然坚固无比的酸枝木躺椅。这是燧的曾祖父留下的清朝遗物,长期的氧化所形成的包浆,显得光滑圆润。闲来无事,燧会泡上一壶好茶,舒适惬意的躺在椅子上,一遍一遍地“拜读”自己的手笔——生活手记。许多创作灵感,往往在突兀之间喷薄而出。

       这十几本生活手记,也是燧的生活拚图。他知道,这还远远不是自己生活的完整拚图,路,还很长,只有到生命停下脚步那一天,生活拚图,便是人生的完整拚图……

       案前一杯新春龙井,正透着馥郁的香气。燧闭着眼睛,把鼻尖凑上前,贪婪的嗅闻着,然后“吧唧吧唧”地喝两口,十分享受地把自己整个儿放倒在躺椅上,轻轻摇着,慢慢晃着。他放下一本生活手记,又捧起了第二本。“手记”内容经年月久,没有主题,没有中心,看似有点支离破碎,人物,场景,事件毫无关联,但这些都是燧身边的人和事,他可以把一个一个的碎片捡起来,凑成人物拚图——


       2.虽然字里行间不乏歉意,飘飘写一封信,道一声“拜拜”,就扼杀了阿毫的初恋。他爱飘飘呵,爱得发疯!可是,由于那个从界河那边过来的阔少的介入和飘飘的轻率…… 

  阿毫忿然!“我是你手中的玩物吗?”他想,“需要时就捧在手心,不要时随手一丢,那么漫不经心……”阿毫有比任何男人都强烈的自尊,他恨那个第三者,对飘飘更是切齿咬牙!阿毫失去了理智,口口声声要复仇雪耻。朋友们以法纪的利害晓之以理,他全当作耳边风。那是一个星期天,阿毫把飘飘的所有来信及像片等“爱情信物”付之一炬后,骑上他的“本田太子”摩托,风风火火驰往蛇口找飘飘去了。 

  已是黄昏。如画的都市黄昏。 

  还好,飘飘不在,阿毫只好怏怏返回市区的宿舍。登楼。入室。开灯。阿毫一怔!飘飘,竟呆呆坐在沙发上。立即,他血往上涌,拳头有力地往头顶举。 

  “别、别!我来还你的……”飘飘惶恐地往后退。 

  “滚吧!我不愿再看到你。”阿毫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双拳反而落在自己的身上,把胸脯拍得“咚咚”响。“我们就此了结,你不欠我什么!” 

  “这是你的房门钥匙,还给你……还有这只戒指,是伯母给的,还你……还有!……”飘飘猛地紧抱住阿毫,“我欠你太多了,一辈子也还不清!……” 

  飘飘雨点似的狂吻阿毫。 

  “滚!谁在乎你的施舍,虚情假意!”阿毫被激怒了,粗暴地将飘飘猛地一推。 

  飘飘正好撞在桌角上,头部血流如注。 

  阿毫呆了,不知所措。飘飘孤立无援、无奈地望着阿毫。阿毫双唇翕动,喃喃道:“我这是干啥?我真的打她啦?我、我……”他莫名其妙地哭了。哭她?哭自己?不知道。…… 

  阿毫从抽屉里找出白药和棉纱,然后抱着飘飘的头,轻轻地上药,轻轻地包扎。 

  突然,飘飘也哭了,好伤心好伤心。 

  “原谅我好吗?”飘飘说。 

  他无语。 

  “我错了。我上当了。那人有妻子,我最近才知道……” 

  他沉默。 

  “你还能接受我吗?”飘飘勇气不足。 

  他依然无语。 

  “你不原谅我了?”飘飘垂下了头,“你不会再要我了,我知道,我贱!是吗?” 

  阿毫依然沉默。…… 

  (阿豪是贺总的司机,与燧无话不谈。他向燧讲述了这段感情故事后,长叹一声说:“我们终究是分道扬镳了。但初恋的影子难于抹掉,毕竟,这是我的初恋啊!虽然那滋味有点苦涩……其实,人都有行差踏错的时候,我应该原谅她。可是,飘飘早已离开蛇口,杳无音信,芳踪难觅……”)


       3. 琼老早就是冬姐的同事,比冬姐还早几年在这家企业工作,是贺总的北方老乡。

       琼来特区那天,带着襁褓之中的小女孩惠惠。琼的双亲早已过世,她只好请了个小保姆,在城中村租了套小房,三个人挤着住。

       后来,惠惠会说话了,拿到《看图识字》,认真地看着念着:“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妈妈……”“爸爸”那个地方给琼挖了个“天窗”,她暂时不想让惠惠知道“爸爸”这个字眼。用心良苦,是因为小惠惠没有爸爸啊!琼在北方某城是当记者的,安土重迁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南方城市来,就是要逃避周围的人,为小惠惠守住这个秘密。

       再后来,小惠惠上了幼儿园,她已经知道个个小朋友都有爸爸,但自己却没有,好伤心、好伤心啊!

       “惠惠没有爸爸。”顽皮的小朋友笑她。

       “不!我有。”惠惠很倔强,“我有好多好多的爸爸!”

       小朋友们哄堂大笑,幼儿园的阿姨也忍俊不禁。

       惠惠哭了,躲到一边去,好半天不理人。

       那天晚上,惠惠极其庄严的问琼:“妈妈,我有爸爸吗?”

       琼已经知道幼儿园发生的事,她别开脸去,眼泪巴嗒巴嗒地掉,哽咽着说:“你没有爸爸……他死了……”

       惠惠很懂事,投进妈妈的怀里,小手紧紧搂着妈妈,眼睛红红的,不在妈妈面前掉一滴眼泪。

       一晃眼,惠惠都上初中了。那是一个大年30吃团圆饭的时候,惠惠突然在母女俩的位置中间多摆了一副碗筷。琼愕然之间,惠惠俨然一副大人的口吻,极为严肃的问:“妈,我爸爸是怎么死的?我知道你为我守着什么秘密。我周围的一切,都是你刻意营造的……竟然……没有爸爸的一点点影子……也没有一件遗物?——请你回答我。”

       琼被这突然袭击搞呆了,她感受到了,今天女儿的要求已不可抗拒,因为惠惠长大了。

       “惠惠,” 琼不忍看到女儿即将接受无情事实时的神态,把脸转向窗外说,“他是个坏蛋,罪人!被法院判了死刑……”

       但琼终究没有把全部的秘密道出来,当看到惠惠一刹那间石化一般僵立不动、泪眼迷蒙却哭不出来的样子,她决定守住最后的秘密: 那男人是个强奸杀人犯,是琼大义灭亲检举揭发,才使一位无辜姑娘的冤魂得到了安息……


       4. 阿超是个粗人,牛高马大,声若宏钟,还会几下拳脚。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

       阿超在美国有个舅公,对他时有接济。一日舅公又托人捎来300美金,好贪小便宜的阿超为多兑点人民币,便又来到了黑市。很快,熟门熟路的阿超与专做这营生的“专业户”接上了头。一番讨价还价,终于成交。就在阿超把美金递过去将人民币接过来的一刹间,粗人阿超竟心细如丝,发觉厚厚的一叠人民币内有破绽,于是象老鹰抓小鸡似的,一伸手,便把正要开溜的“专业户”给“叼”住,并一把将自己的美金夺了回来。阿超再把一叠钱展开一看,果然有诈,除上面一张是百元真钞,下面全是切得齐崭崭的旧报。显然,阿超碰到职业老千了。吃得这碗饭,也非等闲之辈。两人正在纠缠,一下子齐刷刷围上五、六人,都是同伙,欲帮这失手老千突围。这可把阿超气坏了,他怒目圆盯,大吼一声,颇有当年猛张飞长板桥上喝退百万曹军的气慨。那帮同伙知难而退,阿超象提稻草人似的揪着老千的衣领,将他押往派出所。老千在路上百般求饶,但阿超不依不饶。突然,精灵的老千闻到阿超身上有一股呛人的烟味,再细看一眼阿超发黄的手指,便猜阿超是典型的大烟鬼无疑。于是说:“大侠,你放了我吧,我买一条好烟孝敬你。三个五,怎么样?”

       阿超摇头,但放慢了脚步。

       “两条三个五。”老千加码。

       阿超停了下来,说:“我不抽三个五。”

       老千说:“买你喜欢的。”

       于是阿超把老千放了,手里拎着两条烟乐颠颠回了家。他哪知这是为自己酿下了一杯苦酒,不久,还是那个黑市,阿超带着2000 美金,帮回国探亲的舅公兑换人民币。一叠钱他是数得一清二楚的,回到家却变成一叠草纸。阿超气得七窍生烟,骂完了老千骂自己,连连说:“报应、报应啊!”


       5.大表舅的儿子伟生终于从广州来了一趟特区,领着他来的是已有76岁高龄的薛姨妈。但伟生却郑重其事地说是他!送薛姨妈来!!因为薛姨妈早想来特区玩。薛姨妈听了这话凄楚地摇了摇头,私下里对燧说:“伟生他……不成器啊!”话里头不知包含了多少无奈。 

  燧不对作为长辈的大表舅妄作评论,身为高级知识分子的大表舅夫妇俩,在事业上卓有成就,有口皆碑,但对唯一的儿子的管教却力不从心,导致失败(燧只想用这几句话概括大表舅夫妇的功过。话说多了,唯恐给亲人们增添烦恼)。伟生28岁那年,大表舅夫妇一个年头一个年尾双双撒手西归。大表舅夫妇倒是解脱了,却把本已长大成人却懒惰至极的伟生甩给了在广州仅有的亲戚薛姨妈。 

  真不想给伟生扣上“懒惰”这么一个难听的帽子,但他的懒惰至少在亲朋戚友之间是出名的。他自小志向就比其已成为科学家的父母还远大,但只说不做,终究是水月镜花。糊糊涂涂读完了高中,就闲居家中过着优哉悠哉的日子。此间10年,街道、居委、父母和亲人朋友曾为他提供了难计其数的就业机会,但都难合伟生的“鸿鹄之志”,干两天即打退堂鼓,或干脆一口气拒绝。曾在一个单位连续上班13天,已可载入吉尼斯世界纪录。罢了罢了,大表舅无计可施,无奈这小子从小娇生惯养,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干重活嫌苦,干轻活嫌钱少。只会一个劲吹牛,说他生不逢时,否则是将帅之才。大表舅临死之时仰天长叹,说伟生哪一天能自食其力,便可告慰其不死的灵魂。 

  然而,大表舅夫妇远去天国已六载有余,伟生依然故我。自食其力,何其低的要求啊!薛姨妈规劝伟生:“只要你在街头随便卖个茶叶蛋什么的,也就可以完成你父母的‘宏愿’了。” 

  “我是干大事业的。”已搬来与薛姨妈一块住的伟生极不耐烦:“天生我才必有用,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你有多少墨水我还不知道?”薛姨妈苦口婆心,“伟生啊,你已有三十好几了……” 

  “姜公八十遇文王哩。”伟生驳嘴倒挺有能耐。 

  薛姨妈无可奈何。好在薛姨妈一辈子未曾结婚,无儿无女,便把伟生视为已出;也好在作为老干部的薛姨妈离休后仍然收入不薄,两个人共一口锅生活倒不成问题。但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何况薛姨妈也不糊涂,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让一个风蚀残年的老人养着,伟生不知耻,自己也不心安啊!于是,她从未放弃对伟生的教育,也从不间断地希望能寻找到一个被伟生所接受的活计。穷途末路之时,薛姨妈想起了已在特区工作多年的燧。她说,伟生生在广州长在广州,也许对繁嚣挤迫的广州产生了排斥的情绪,换个新的环境他或许能够接受吧。因此,请求燧帮伟生找份工作。责无旁贷,燧一口答应。 

  可是,薛姨妈和伟生却迟迟不来。 

  原因当然还在伟生身上。 

  薛姨妈得到燧这边的消息后非常高兴,更兴奋的是当晚她跟伟生说了打算,伟生虽未吭声,却没有抵触情绪和反对,而且给他往返特区广州的路费也接去了。然而,薛姨妈只得到一时的安慰。第二天中午,薛姨妈问:“明后天是周末,来回特区广州间的人会增多,是不是先去买好票,心里踏实一点。”伟生不吱声。问急了,才很沉闷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算了吧,不去了。我不求人,我靠我自己。”说完,将薛姨妈给的钱悉数交还。 

  刚有一个良好的开端,薛姨妈怎肯放过。又不知道通过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唠叨,伟生又答应来特区了。这回,薛姨妈亲自去买好火车票,才对伟生说:“票是明早的。你今晚准备好衣物和日用品。” 

  “那么急干吗?” 

  “人家那边等你几个月了,你不急我急哩!” 

  “你急?那你去吧,我不去!” 

  又较上劲了。这回薛姨妈只好改变方法,说想去特区玩玩,访访朋友,要伟生送送,他才真正妥协。这就是伟生极为郑重地纠正薛姨妈领他来特区一说的原因了。 

  燧陪薛姨妈和伟生先玩了几天,去了罗湖老街、大小梅沙、民俗村和世界之窗等等。燧观颜察色,在伟生心境甚佳之时,亲自带他到蛇口一家丝绸印染厂见工。这是燧的一个作家朋友的私营企业,老板一见伟生仪表堂堂,竟有了五、六分的喜爱,当下给了不低的薪酬。此时此刻,感激不尽的竟是燧,伟生他却麻木不仁,无动于衷,使得燧感到心里袭来一阵乌云。 

  守候在家等消息的薛姨妈,在伟生进门那一刻,便揪住伟生的手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伟生?” 

  “算了吧,我还是回广州。”伟生淡淡地说。 

  燧已有预感,并不吃惊,倒是薛姨妈听完情况后怒瞪圆眼:“伟生,你吃错药了?那么高薪酬的工作,你打着灯笼也难找呀!这年月求人不容易啊!” 

  “唉!这工作不适合我。我白皮嫩肉,那工厂一进去,闻到的全是化学药物的味儿,哪受得了!” 

  “你还能干什么哪!”薛姨妈很伤心,眼泪夺眶而出。 

  “我还是回广州,学开车,或者做生意。别哭嘛,我决定了。”薛姨妈这一哭,伟生好象乱了方寸。 

  后来,就这样相守无语了很久很久…… 

  燧背着伟生,给薛姨妈塞了一万元,嘱托薛姨,回广州后,如伟生真的愿学开车,学费燧包了;如他愿做生意,那一万元给他做个本钱。

       薛姨妈拉住燧的双手,老泪纵横,说:“谢谢你了,你尽心了!” 

  可是,几天后,薛姨妈从广州给燧打来电话,问什么时候去广州的话,顺便去她家取回那一万元。她说这钱用不着了,伟生说要把钱还回来,送给他借给他都不要。伟生又变卦了,车不想学了,生意也不愿做。还是那句“理直气壮”的老话:“我不求人,我靠我自己。” 

  燧不禁仰天长叹——这伟生啊该怎么评价他?不劳动不工作,靠着薛姨妈,过着寄生虫般生活;但他从不坑、蒙、拐、骗。就象那次没来特区仍将路费悉数交还薛姨妈一样,燧给出去的一万元,他本唾手可得,却又悉数归还。这一点,还算没辱没一生高风亮节的大表舅。 燧心中担忧,哪一天薛姨妈百年归仙,伟生啊!你还依附谁呢?…… 

  燧从自己这十几层的高楼朝大街望去,看那飞奔的车流和匆匆的行人,感慨系之!人们都在为工作忙碌奔波啊!正是有这千百万辛勤的劳动者,才有眼前这日新月异、蓬勃发展的特区!才有眼前这崭新的世界! 

  燧在心中高呼:劳动者万岁!


       6.那年,那月,那日。一对要好朋友──庄和刚,双双在闹市走过。刚眼尖,首先发现一银行门口人头攒动,排成长龙。于是一齐过去探个究竟。原来,是此间发行的中国福利彩票一连三期一等奖无人中,已积下了八百多万元一等奖奖金,故吸引众人前来“搏彩”。 

  不约而同,庄和刚都掏出十元钱投了五注,也就是说两人都拥有了一张彩票。庄说这是“买梦”,刚一笑,说“彼此彼此”。 

  第二天,庄与刚又凑在一起。 

  庄首先挑起了话题:“假如这期彩票的一等奖落在我们头上,这八百万的巨款你怎么处理?” 

  买房?买车?捐资福利院、足球俱乐部、希望工程?…… 

  肯定──否定──否定──肯定。打闹了半天,终究都是嘻戏之言。最后,刚说出了一番话,也许算是肺腑之言:“我若中了巨奖,花钱还不容易?何需思虑劳神!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保密。父母、兄弟、朋友亲戚,一概不可告知。金钱虽是万能,也是万恶的东西。一旦暴露于天下,你便可能不得安生!……” 

  “对,财不露眼啊!”庄一只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突然又问:“对琴也保密?”

       琴与刚毫无保留地热恋了三年,最近正紧锣密鼓地筹谋婚事。 

  “那当然。”刚挺坚决。 

  …… 

  不日,彩票开奖,结果庄与刚梦幻破灭。两人相视一笑,将彩票撕成一把纸末,抛出了十八层楼的窗外,比天女散花还好看。 

  不久,琴从庄口中得悉“买梦”一事,庄竟把“对琴保密”的细节作为重点渲染了一番。琴从此疏远刚。刚满头雾水,极力挽救积累了三年的感情,但回天无术。 

  琴只对庄的女友莉说了心中的秘密:与刚相恋三年,这一回,刚真正败露心迹。试想,一个不能同享福之人,又怎能患难时相处?以其日后有难之时分手,倒不如趁早各奔西东。 

  莉咬了咬牙,说:“播弄是非者,便是是非人。”莉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人,于是义无反顾,不理会庄的苦苦哀求,扬长而去。后来,庄与刚都知道了真相,从此反目为仇。 

  琴和莉,却成了一对形影不离的好友。 


       7.好友唐一标来访,燧搬出了精致的茶具,奉上好茶,端出茶点。接下来,这位在机关干了若干年,郁郁不得志,至今副科都没混上的朋友就侃侃而谈,燧倒成了他的捧哏,“哼哈哼哈”的配合着。

       你问我为何住着好端端的三房一厅,却去登广告找换房对象?唉,且听我说……

       ——这茶味道好,呵呵,燧老弟,想喝好茶,上你家来没错!

       我想换房,那是给逼的!还不是因为楼上住着那位……刘局长。本来么,他住楼上,我住楼下,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但你可知道,每天不知有多少人上门求他。什么?我眼馋?才不!可偏偏就有不打听清楚人家门儿朝哪开就乱窜的讨厌鬼,冲我家敲门来了。我每天不下10次为这些冒失家伙开门,然后还得告诉他们:“刘局长住楼上。”我这不成了他刘某的业余传达啦,你说烦不烦?

       —— 哎,你这茶好,主要还是水好哇!听说你每周一次,专程跑去梧桐山脚下接水是吧?

       你说有人敲门就别理?哼,别出这个馊主意!有一次老丈人大老远从石岩那边过来了,敲了半天门,我以为又是楼上的客人叫错门,躲在房里带上耳塞听音乐。直到我爱人下班回来见他老父亲呆坐在门口楼梯上,气得把我骂个狗血淋头。你说我有多屈啊!笑,亏你还笑得出口!

       —— 哎,斟茶啊。

       我只好另想办法。起初我在楼梯口贴了张纸片:刘局长住楼上。妙?你还说妙?捅马蜂窝啦!纸片贴出没半天,“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人家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我只好像哑巴吃了黄连,乖乖撕下了这张纸。好,你刘某大讳冒犯不得,我升斗小民小姓贱名不值钱,贴上一张“唐一标寓”以示众人。你说这下我该安静了。唉……

       —— 嗨,水开了!看你,听愣了!

       复杂啊!楼上刘局长家的客人都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大多是晚上来,偏偏楼梯口的路灯早坏了,黑古隆冬,纸片起不了指引作用啊。你看你看,燧老弟你也皱起了眉头了吧!……

       ——这茶,淡了!倒了吧,换一壶。

       我那换房广告登报快一个月了,还没个动静,广告费白扔了!不过没关系,我已决定不换房了。还是我那贤内助出的主意好,门上装个玻璃灯箱,晚上灯一亮,嘿!“唐一标寓”十分醒目。出了点电费而已,终于买下了安静,你说值不值?


       8.下面是被誉为市电视台“第一剪”的田平江剪辑的一组“镜头”,“第一剪”果然不负盛名,手法独特,燧击节赞赏!兹记录如下:

       「镜头之一」某地园林局门岗的电话响了。身穿保安制服的门卫小赖抓起话筒。 

  “我是园林局。”小赖问:“你哪里?你是哪一位?” 

  “噢噢,真是园林局哩。”对方讲一口浓重的北方口音,“同志呵,俺叫万大山,大老远来的哩!俺刚下火车,不知路怎么走。俺有儿子给的电话号码,是一位好心的公安同志帮俺打通这个电话哩……” 

  “你找谁?”小赖生怕对方再罗嗦下去,断了他的话头。 

  “找俺儿子哩,他在园林局工作,名叫万懂四。” 

  “我们这只有局长、科长、主任,没有董事,万董事更没有!”小赖没好气地丢下话筒,嘴里还骂道:“神经病!” 

       「镜头之二」园林局办公室。 

  万主任刚看完晚报八大版的全部文章包括图片说明和分类广告,正伸着懒腰,突然电话响了。万主任想,一定又是版友来电话,相邀今晚再围四方城呢。于是,不等电话响第二声,万主任已迫不及待地提起了话筒。 

  “是园林局么?”对方问。 

  “我是。” 

  “俺想打听一个人,刚打了个电话去问过,可那位同志说没有这个人。这是俺儿子给的第二个电话号码,俺想错不了的哎。同志,你能不能帮俺仔细查查,他叫万懂四。” 

  “万懂四?……没听说过──没有!” 

  “哎,同志啊,是万懂四,懂四哩。” 

  “什么懂三懂四的,我耳朵不聋,用不着你罗罗嗦嗦!不是告诉你了吗,没有你说的这个浑小子!”万主任又气又颓丧地丢下话筒,顿觉兴味索然。…… 

  「镜头之三」差一刻就够钟下班了。万主任倒掉保温杯里的剩茶,正准备脚底摸油──溜之大吉。忽闻楼下门岗那边一阵嚷嚷,是门卫小赖在赶一位土里土气的老人,不让他进门来。 

  “俺好辛苦寻来哩,为啥不让进?”老人胸前胸后都驮着东西,被小赖推得趔趔趄趄,却还一个劲地喊:“没错哩,俺懂四是在这,他寄给俺的一张像片,就在这大门口照的哩。” 

  小赖火了,连推带拽总算把老人推出了门外。 

  “懂四哩,懂四!……”老人还在门外不断声地喊叫。 

  万主任也来火了,猛推开窗。 

  “小赖,你平日的能耐哪去了?一个疯老头都对付不了!”万主任怒冲冲地说,“叫那老叫花子马上给我闭嘴!” 

  老人一见从窗口探出脑袋的万主任,立即一蹦三尺高,骂道:“花狗四,你瞎眼啦?不认爹啦?啊?” 

  老人一声“花狗四”的吆喝怒骂,猛勾起万主任遥远的回忆:“这花狗四不正是我的乳名吗?噢,万懂四就是我哩!哎唷,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他再仔细一看,哎唷妈哦,外面那老人果真是自己的老爹。万主任赶忙奔下楼来。 

  “爹,您为啥突然来了,为啥不先拍个电报来,我好去接您哪?”万主任手忙脚乱地帮老父亲卸下背上的东西,忙不迭地赔不是。老人也不作答,白了小赖一眼,问道:“不是说没有万懂四吗?” 

  小赖很尴尬,忙解释说:“大家都叫他万主任,我确实、确实不晓得他就是万懂四……同志……” 

  “俺打第二个电话,那接电话的混小子也不晓得?”老人问儿子。 

  “爹……”万主任期期艾艾,“电话……是我接的……” 

  “啥?”老人惊愕。 

  “爹,平时大家只喊我万主任,久而久之,人家都不知我叫啥名字了。爹,别怪小赖,听你电话那一阵,连我自己都悟不出来了。刚才多亏您唤声花狗四,我才恍然大悟哩!爹,要骂您就骂我吧!” 

  老人依然怒气难消,忿詈:“不象话,不象话!忘本哩,忘本哩!……” 


       9.燧喜欢与唐一标聊天吹牛,因为每一次唐一标的到来,他总会有一些故事让燧听得入迷。

       今天,唐一标绘声绘色地讲了下面这桩事——

       刚上班,下属们都看见了,臧总经理的脸色很难看,额头上好象刻着几个字:烦着哪,别惹我!因此,大伙都小心地伺候着他。这时候,臧总就盼着和自己已经有一腿的漂亮秘书蝶儿立马出现,只有她才是臧总此时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但蝶儿迟迟没有出现,于是孤独的臧总叹息连连,脑海里重重复复闪现昨夜的一幕……

  “老婆,嘻嘻!嘿嘿……”臧总捅了捅夫人的腋窝。

  “干嘛?……唷唷!痒痒,别,哈哈!”夫人有点兴奋,朝臧总身上靠了靠。

  “我想、我想……”臧总期期艾艾。

  “想就想呗,我说不给呀?”

  “你答应了?”

  “唔唔。”夫人开始陶醉。

  “那你明天给我1500就行了,我身上还有500块钱,给他们凑2000吧。”

  “什么?”夫人腾地掀开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怒睁圆眼:“你说什么?”
  “我是说,给乡下我妈捎2000块钱回去,快过年了……年后我那侄子开学也要钱,我答应过侄子的学费由我负责……我们就当是扶贫吧!”
  “休想!”会错了意的夫人大怒,一脚把臧总踹下了床。
  ……
  “唉!——”就在臧总发出这一声长达五秒钟的惊天长叹的同时,蝶儿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臧总急猴似的将蝶儿一把拉入怀中,一股脑儿把昨晚的“悲惨遭遇”倒了个干净。蝶儿“扑哧”一笑,半真半假地说:“你就会在我身上逞威风,一回到家便是孬种!这样的老婆你干脆休了她,然后八抬大轿把我娶回家!”
  “那可别!她爸是你我的顶头上司,咱们的命运全攥在人家手里,你不能有非份之想!”臧总拉长了脸。
  蝶儿见状,嗲嗲地给臧总一个长吻。
  “瞧你熊样!活人还能给尿憋死呀?”蝶儿附着臧总的耳朵嘀咕了半天。
  “你真是我的狐狸精啊!就你歪点子多,没白疼你哟!”不知蝶儿说了些什么,把臧总高兴得两眼放光,亢奋异常。他一蹲腰便把轻飘飘的蝶儿抱起,转身往里间走去。
  ……后来,臧总再没向夫人提过要给乡下父母和侄子寄钱的事,只是在年前把两个老人和侄儿接进城来小住了几天。快过年了嘛,这几天臧总家里如往年一样,人来客往,熙熙攘攘。臧总还是往年那个臧总,但今年的臧总在招呼客人时多了一项内容,便是向客人一一介绍:“这我爸,这我妈,这是我侄儿。”据说,大年三十那天,臧总是用人货车把三个人送回乡下去的,后车厢里大包小包全是年货,车头坐着的二老一小,怀里都密密实实的各揣着几千元的红包。

 

       10.某年元旦,冬姐担纲弄一台文艺晚会,主题:喜庆、欢乐。冬姐要求燧出个节目,于是,燧根据一个网络故事写了个小品《网恋》——
      下午四、五点钟,某院校寝室(有几张单人床、课桌、椅子)。
      圆园(学生。青春美丽,活泼好动,单纯,好幻想)戴着随身听,拿着小镜子,一边描眉画眼,一边扭着屁股,很甜很痴地唱: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你如果真的在乎我……
      薇薇(同寝室同学,从外面进来):hi。
      圆圆:薇薇,快!过来过来。帮我瞧瞧,怎么样?(摆甫士)
      薇薇:哟!圆园,好酷耶,帅呆了!
      圆园:当然啦,你们都跑光了,没人帮我出出主意,我只好自己一个人精心打扮了。真的?还可以吧!(一边扯动着衣服,一边环顾自己)
      薇薇:难得一个周末,又考完了试,回家的回家,不回家的都出去轻松一下自己啦。哎,圆园,你这个网虫今天怎么啦?我们以为你今天准又要泡一天网吧的了,所以早上出去没敢请你。
      圆园:你们都出去潇洒,撇下我一个人,都不知有多难过啦。想找你们商量件事,影都不见一个!
      薇薇:什么事呀?我们宿舍最乐天派的圆园也会难过?鬼才相信哩。
      圆园(急):真的!
      薇薇:啥事?现在说说。
      圆园:薇薇呀,你和我最铁了,是吧?
      薇薇:不错。
      圆园: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绝对是我今生今世难得的知交!我没看错人吧?
      薇薇:说吧说吧,别吹我。
      圆园:本来呀,我要你今儿上午陪我出市区去,用你这付眼镜,为我物色一套衣服,是那种最适合男女之间第一次约会时穿的衣服。让对方一睹芳容,从此就如痴如醉,难于自拔……
      薇薇(打断):你有约会?
      圆园(两眼放光):唔唔。
      薇薇:是哪位白马王子?你别说,让我猜猜……是我们学校的?对了,是打篮球的那个高中锋?你说过他是酷哥。
      圆园:不是。
      薇薇:不对呀?……不是我们班长吧?我发现你有时和他眉来眼去耶。
      圆园(不屑):他?怎么可能呢!
      薇薇:哗!你不是爱上了我们秦老师吧?我记得你说喜欢成熟男人,他可是有妇之夫啊!
      圆园:去去去,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过,我喜欢成熟男人倒是真的。
      薇薇:就是嘛,我还是猜对了一半。——哎,圆园,在我们学校门口擦皮鞋的那老头可够成熟的了,千千万万,可别是他啊。
      圆园(又嗔又怒):我!……我拿把锤子来,非把你一嘴狗牙敲下来不可!
      两人在屋里追来追去,嘻嘻哈哈,又打又闹。停下来后,两人都气喘嘘嘘,香汗淋漓。
      薇薇:你看你看,你头发都乱了,我帮你整整。
      圆园(坐了过来):就怪你!
      薇薇(为圆园梳理头发):我猜不着,你坦白了吧,在哪认识的?
      圆园:网上,聊天室。
      薇薇(大呼):网恋啊!
      圆园:喊什么呀你,大惊小怪!没见过也听过吧?现在网络年代!你呀,十足一个出土文物。
      薇薇:听是听过,但你是我身边的好友,我有点意外。哎,可别是色狼耶!
      圆园:又来了不是!你就不能祝福祝福我。
      薇薇:好好好,姑奶奶!(拍掌改词唱港台版《生日快乐》)恭祝你爱情好甜蜜,找寻到幸福快乐!男朋友深爱你,永远都不花心。恭祝你……
      圆园(有点飘飘然,轻轻刮了一下薇薇的鼻子):就你最坏!好话也你说,屁话你也说。
      薇薇:你还没告诉我,你那位?姓甚名谁呀?
      圆园(痴迷地):除却巫山不是云。
      薇薇:什么?
      圆园:哦!这是他在聊天室的名字。他真实姓名嘛,我也不知道。
      薇薇:My God!
      圆园:我想这不重要,而且始终我会知道。何况,他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呀。
      薇薇:你的网名是什么呢?
      圆园: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叫他云云,他叫我水水。
      薇薇:哇!一对痴男怨女。
      圆园:我原来的网名叫婷婷,改名就是因为认识了他,从认识到相知,从相知到 倾情,从倾情到以身相许……
      薇薇(吓一跳):什么什么?
      圆园(自觉失言,不好意思):都还没见面哩。不过,我想我会的。云云哪,除了你,再不会有第二个男人可以征服我!你是我的唯一,所以我改名“曾经沧海难为水”,表达我爱你到地老天荒的一片深情。我会把我的全部奉献给你!因为你太值得我为你付出,你体贴我,关心我,呵护我;你无微不至,你激情澎湃,你罗曼蒂克!你……
      薇薇:且慢且慢!你们还没见过面,你对他的赞美从何说起呀?
      圆园:我们已经在网上相互交流都快半年了,彼此太了解太了解了!
      薇薇:他知道你是大二学生?
      圆园:我没告诉他我是大学学生。为了试探试探他是不是一个有爱心和善意的人,我说我是一个来自穷山沟里的傻丫头,在南方的这座城市打工受尽折磨,我身心俱感疲惫,好渴望找到一个能让我靠一靠的坚实臂膀……
      薇薇(对观众):这就是网恋的虚伪!
      圆园(很深情地自语):我找到了!云云是我泊岸的港湾。虽然他年龄大了点,35岁,可这是男人刚刚步入成熟的阶段。他说他长得不高,才一米六多一点点,这有什么,我们南方一年起十多次台风哩,树大招风,一米六狂风刮不倒!他说有啤酒肚,这是富态!你去非洲穷国家给我找一个啤酒肚出来?假如这些都是缺点的话,那他优点就多了!譬如他大度,从不生气;懂得尊重人,无论你如何的絮絮叨叨,他总是很有耐心的听下去;他浪漫,每次聊天都在网上送我一朵玫瑰,说送到九千九百九十九朵那天他就要娶我,聊天结束后总不会忘记说一声吻我;他有激情,常说在梦里与我相会,他一件一件的褪去我的衣裳,洁白的月光下,青青草地上,洁白无暇的我玉体横陈!…… 
      薇薇:圆园,你走火入魔了吧?我劝你还是小心一点。要不,今天我就陪你去?
      圆园:我才不呢!你去做电灯胆呀?再说我们约的又不是很偏避的地方,就在中心公园那桥边的大柳树下。——哎,告诉你了,可不许盯梢,更不许向别人告密啊!
      薇薇(无奈):好了,尊重你!早点回来,记得学校宿舍周末十一点之前关门哪。
      圆圆:呀!六点多了,我得走了,第一次约会不能迟到。拜拜! 
      圆园匆匆下,薇薇跟随下。灯光徐徐暗。
      灯光复明。
      晚上七八点钟。
      公园。
      拱桥。
      垂柳。
      王老五上。
      王老五(对观众):嘿嘿!对了,我就是王老五。身高一米五五,我鞋跟加三寸,瞧!长成一米六五。年龄嘛……本来四十有五,细细一化装,耶耶耶,变成三十五。唯恐露破绽,夜色作掩护。拱桥柳树下,约会小美娥。
      王老五渡步,看表。
      王老五(对观众):我是一只站在树上打瞌睡的鸟,啊——打个呵欠,刚刚张嘴,我靠!什么东西掉我嘴巴里了?哈哈!飞来虫耶。……那天上班无聊,在网上泡泡聊聊,认得一打工小妞,我随机应变哄着她,一来二去,便对我海誓山盟。想我堂堂一企业老总,南来北往,睡过花门,宿过柳巷,这等纯情小女子,才头一回碰到。既然鱼儿已往我身边靠拢,我何不快快撒网!今天我行桃花运程,嘿嘿!一会抱得美人归去,五星酒店开房!哈哈……
      圆园(急急上,看表):没迟到,没迟到,七点半,我还赶早了呢。(张望)柳树下有人!是他吗?哎耶,我好紧张哪!
      王老五:来了!远远看去,那身段很不错哎。(摇头晃脑酸溜溜地朗读)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圆园(慢慢移步向前):千万别弄错人,千万千万!对了,我们要对暗号。什么暗号来着?好紧张好紧张,头脑一片空白,暗号都忘了!冷静冷静——噢!想起来了。
      两人小步移动靠近,背靠着背,侧向观众。
      王老五(对暗号):曾经苍海难为水。
      圆园(声音颤抖):除却巫山不是云。
      王老五:是水水吗?
      圆园:云云,是我!是我呀!
      王老五:水水,我能拥抱你吗?
      圆园:当然!我们不正盼着这一天吗?
      王老五:水水,我想吻你,吻遍你全身上下,你都愿意吗?
      圆园:愿意!我愿意!!
      两人慢慢转身,四目相对时,石破天惊!
      王老五、圆园(同时):啊!你?!……
      圆园:爸!怎么是你啊!
      王老五:圆园!唉——
      圆园羞愧难当,双手掩面,疾转身急急下。
      王老五(顿脚捶胸,无地自容,团团转):哎呀!怎么会……搞成这样子呀!哎呀呀!恨不得在这地上裂开一条缝,好让我钻进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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